洛歌

放大生活,谁人不是在打一场不存在的网球比赛?

雪夜里的旁观


上次大雪还是在我童年的印象中,在那以后,很多年的雪都没再成为真正的回忆。

  也许是执念,雪打在脸上那一瞬间,我似乎又回到了许久前那个雪堆中,那时只有独自一人,而现在,雪堆中还是独自一人,不过那人不是我罢了。

  我试着想象从那里跃下,随着满天的飞雪一同落下,风试图撑住身子,却终究不敌现实,当雪躺在地面时,自己的身体也压倒雪堆伏在地上,那大概会很痛苦,也有着某种难以言述的美感。

   雪还在下着,再过不久她就将被掩埋,到时我也会就此遗忘她的痕迹。可她跳下的理由我却未曾知晓,除了我和她,似乎没有第三者在大雪中选择外出,而我也并非有意观赏她信仰似的毁灭,没人清楚这两者关系何在。

  我想起加缪说“自杀是最严肃的哲学问题”,尽管那时我还难以理解他的意图,此时倒好像明白了一些,我相信她不是基里洛夫式的人物,自然也难以成为西西弗斯,那这种自杀的意义便仅仅是让路过的我产生些许感情的起伏而已。

  那年冬天的夜里,我睡得很沉。当我再次醒来,祖父的离去早已将全家人都唤走了,唯独留下我卧在柔软的床垫上昏死,那是我第一次面对人与人的离别,或许在印象里值得我记住的并非是飘忽而下的雪花,而是雪花融化时的样子。

  看着那向上延伸的柱子,我逐渐升起一股恐惧,那是她坠落的地方,上面应该存留着她遗留下的物品,可我不敢迈步攀登,她的脸正埋在雪堆的深处,我站了许久,她也睡了很久,这个想法让我诞生出一个荒诞的推测,她没准是在上面昏昏睡着,却没料到自己会在梦境中奔向永恒的睡眠。

  今日的雪终究和当年不同,雪片使我面庞开始疼痛,那次即便同样象征着离开,它对待我也依旧柔和,我明白她其实没那么欢迎我的来到,没人愿意把丢人的一面展现给不相识的人,我不希望被憎恨,就让她如此睡去吧,我总不会是最后一个发现她的人,身为路过的旁观者,我不该去打扰她的梦境,她还有亲人、朋友,而我则与她毫无关系。

  风愈加大了,我不禁颤了一下,不过没回头再看她,家人还等待着我,大雪仍未停歇,满天都是白色的斑点,迎着风与雪,我前往回家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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