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歌

放大生活,谁人不是在打一场不存在的网球比赛?

废墟


那间屋子已经很久无人到访,到处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,没人知道它正等待着谁去唤醒自己将死的生命。

  男人转动钥匙打开房门,他穿着很是整齐,与屋内逐渐陈腐的历史感形成反差,他大概不是这间房早先的主人。光线在积灰上四处游走,男人顺着光路缓缓踏入房门,走到破旧的窗前,用那张落寞的脸庞朝向太阳,没人知道他为何做此举动。

  窗外是数栋相同的屋子,甚至连命运都愈发相似,黄昏时分,它们像是燃烧起来,为了自我毁灭而存在着。

  这里物件不多,一副铁架床的架子,剩下半扇门的衣柜,黑木工作台子下插放着一个相对简易的木椅,器具全然迎合着房间的氛围,唯独男人始终格格不入。

  无言站了许久,男人感到今天自己格外接近过去与未来的界线,小声嘀咕着:“明天就不在了......”

  这片区域早上不会有人来,夜晚更是静默,只有一个男人依着月色,无声地游弋在死寂的深海,这很久以前就已是海洋了,只是从不诞生生命。

  或许自己也想不清目的,很多意义与动因在你真正去思虑时,便彻底丧失了其本有的根源,“待到日出就离开吧”男人想到。他从衣兜中抽出一张便条纸及一支签字笔,沉思片刻,开始写起什么。

  “太阳升起时,过往早已死去

   我们在尸骸上筑起城市的新生

   石英钟期待一阵海啸

    指针又成为回环陈旧的幻梦”

  男人不认为这会是自己写出的,想象力早已随童年一同消逝,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偶然记住的诗句或歌词,没想到意外的符合现实情景。

  他不知站立了多久,太阳正缓缓升起,日出将至。

  他在想如何离开,“这次不是时候,如果下次它还在这,我就在窗前真正离开”男人先劝说自己离开房子,明知这种谎言从不会对内心起到作用,不过还是选择暂时听从欺骗。

  如果回归生活,他将永远忘记昨日的思虑,为了逃避,男人来到这个同样将死的房屋,与它一同仰望星空,来到这里时他就发觉自己生来就该属于它,但两者都要告别,既是互相的,也会面相他者。

  微光从天空映到街道上,一个男人沿着街道走进巷子,没人再见过他,问题在于,在来到这里前,是否有人与他相识?也许他一直生活在这座空城中,出生就意味着独自一人隐没巷尾。

  正午的太阳悬在废墟头顶,有人称这里倒塌前一位奇怪的男子曾经逗留,有人认为他已经离开,也有人认为他仍在废墟中残喘,所有人都把焦点放在一个不曾相识的陌生人身上,男人没能想到,他与这间共进退的废墟从未真的对等过,然而此刻他还在那个巷子里穿梭,如同初到此地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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